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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2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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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奋勇拼搏 以武汉宝庆码头的故事来证明。
明成化年间,奔流不息的汉水,将入江之口改在龟山北麓的开阔地带。南来北往的商贾船夫,乐此处天时地利,遂沿着小河筑圩、打基、盖屋……在汉口遍处还是鱼跃凫飞的湖荡地,汉水北岸的这片狭长地带,却先有了码头、街市、商贾百工。其时,湘人已顺湘、资、沅、澧四水过洞庭闯汉口了。
因四方杂处,五湖云集,“打码头”就成为必然。同乡、同业们歃血为盟,同仇敌忔;而对手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码头”这个江湖,就很像个江湖的样子。
宝庆帮与徽帮的恩怨长及百年。起初,徽帮欺宝庆帮人微,趁其返船之机抢占了码头。宝庆帮勃然大怒,纠集人力,浴血夺回。在京侍读学士刘光南亦出面干预。刘氏乃宝庆府人,心生一计,嗖嗖嗖连发三箭,划定宝庆码头界限。
此类事端,自杠爷降生以来,已从父辈那里耳濡目染得甚多。咸丰六年,杠爷已坐定头佬交椅,他领着宝庆帮众,与徽帮展开一场殊死械斗。徽商向以儒雅著称,却暗自习武,并操纵徽、襄(阳)部分白莲教参战。宝庆帮则凭着曾国荃、刘长裕等湘籍军将袒护,并不将其放在眼里。械斗一天,双方死伤无数;最终徽帮败北,而杠爷也差点丢了性命。
杠爷转向二水,脸上的刀疤舒展开来,瘸腿也灵活了几分。好样的后生,叫啥名字?二水挡了劈面一刀,胳膊没保住,却保住了杠爷。
得知二水初来咋到,只是个无名额的“拉洋荒”,杠爷心里一软,吩咐帐房,取五十银元疗伤。复对二水说,往后,专给我看着码头。
面对杠爷的体恤重义,二水的敬畏更深了几分。他知道他能武善打,威振一方,那条瘸腿,便是前年与鄂帮比“三刀六眼”,他和对方头佬各持尖刀,轮番朝自己腿上扎窟窿眼弄伤的。对方抗不住,说声“你狠”。杠爷却神色自若,力邀对方往酒楼共饮。如素常的宝庆人,二水口舌并不擅表达,生性却是豪迈的,自此豁出命跟定了杠爷。
宝庆帮汇聚所有在汉湘藉势力,成立“宝庆五属同乡会”;将上起大水巷,下至沈家庙,内至广福巷的大片地域收归宝庆帮所有;重修宝庆码头并在宝庆码头内建宝庆街市……杠爷的“三斧头”,砍出了一个汉口最好的码头,也砍出了一个汉口第一大帮。
在“码头江湖”的无序有序里,汉水沿岸不曾停止过发展,码头星罗棋布,水上帆樯林立,河街商贾云集……在岁月的自然流淌里,杠爷已心力疲悴、衰老日深,等待他的却有徽帮的卷土重来。
杠爷已无心械斗,为免无谓伤亡,再次想到“比狠”——在宝庆街置火炉并烧红的铁靴。此举震住了沿街排立的英雄好汉。
二水穿着那双火红的铁靴,从街头一步步走向街尾,焦臭的气息弥漫着整条街市。这个名字里带水的汉子,天生了不惧火的血性。
在微弱的喘息里,杠爷怀里枕着二水。他们四目以对,时而困惑、迷茫,时而悟彻、笃定。那遥远的,有山河之美和礁滩之险的故乡,为何不曾留恋?却趁资水大涨,在船头宰杀了大红冠公鸡敬洞庭王爷,冒身家性命,离宝庆,出洞庭,一路扯喊船号子:“千人拱手开毛板,万盏明灯天子山,船打滩心人不悔,艄公葬水不怨天……”
简介:三百多年前,湖南宝庆府(今邵阳)的船商,即已满载土特产,驾着毛板船到汉口闯荡。他们被这里的水运便利、商贸便捷所深深吸引。于是就有了宝庆人专属的码头及街市。而他们,在冗杂的竞争里也只是其中的缩影。应该说,是沿河的码头衍生出了河街与正街(汉正街),这片商贸及其城镇的发韧之地,既是一部江湖传奇,也是码头文化的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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