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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31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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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我是从深圳罗湖去的北京,给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是撒谎说我在深圳,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比较小的工厂里过着,每天很忙碌不方便经常长时间打电话。家人很理解我,其实就只是给我奶奶电话,我爸爸也在外地,平时基本没什么话说的。奶奶快九十岁的人了,耳朵不好使,我打电话回去经常要婶婶接电话,把我要跟奶奶说的话一句一句扯着嗓门重复给奶奶。
北京的冬天很冷,风没心没肺地刮着,吹得人脸上、嘴唇都开了裂,哪怕就是笑,嘴巴都还得O着点,要不豁得太开就撕扯得火辣辣滴疼。下了班回家放好东西去巷子里买菜,不知道是太冷的缘故,买菜的人很少。大部分菜贩三五个聚在一块围着个煤球炉子烤着火,时不时地从冻得通红的鼻子里挤出把青鼻涕然后就这么随手一甩,也不注重环保了,甩哪贴哪,哪怕就是人身上,大不了吵起来干一仗,还活络了筋骨。
巷子尾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支了个小摊贩卖一些小菜,灰黑的脸被这寒冷刺骨的风一吹更显得老态龙钟,双手回插在衣袖里一个人孤零零地蜷缩在角落里目光呆滞地若有所思,见我在她摊前伫立便操着一口安徽的口音问我要点什么。这么大的年纪了,应该是享受天伦的时光却还要风霜雨露地出来讨生活确实很不容易。我心顿时有点泛酸,看到她的样子我想起了我奶奶,不知道她老人家在家过得好不好,身体怎么样……我在老太太那里买了颗大白菜,付钱后的零头要她别找了,想想大冬天的一个老人家也很不容易,老太太脾气真是硬得很,见我不要零头,死活拽了把葱塞我手里,比起那些做生意缺斤短两坑蒙拐骗的人,老太太显得高尚实诚得多。
回到租房饭都还没有做,赶紧给奶奶打个电话。电话是婶婶接的,北京隔着湖南老家,我也能想像到婶子脖子上爆着青筋喊我奶奶听电话的场景,还听到奶奶边拖着鞋底走路边说:果个坏赖子,现在才想起把奶奶打电话,我要骂几一顿好给着。然后就是一阵拿话机的声音,接着高分贝的问询响起:yi宝啊,恩在闷边好么?何嘎恩港话….? 砰,挂了电话,她老人家完全没有听见我在电话这头声嘶力竭地喊个不停就绕脚走了,她还要去忙她的恰大贰胡大贰。那一刻,我真想回家看望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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