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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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怒症”，乃汽车时代之通病。数年前，一名莫斯科司机，因嫌过斑马线之行人步子太慢，且置他的喊叫于不睬，遂愤怒异常，掏出手枪，一下撂倒三人。


许杰


一、追尾　　某车友驱车回城，过邵东收费口，排队缴费，手甫伸出车窗，突闻怦然一声，车子震动。某侧头望反光镜，觉后车紧随无间，车头亲吻已车臀上。追尾了！下车，某细查车损情况，尚好，不甚严重。后车明知追尾人家，却无动于衷。某怒，嘴里朗声骂骂咧咧，却不见后车人出。于是，猛敲其车窗，且敲且骂，奈何彼端坐其中，屏息未动。报警。警车旋至，人仍未出。一警近窗窥之，细察良久，曰：此人已死。某慌，不至于乎，如此些微碰擦，竟要其性命？真乃闻所未闻。后证实，彼亡非追尾所致，乃死亡多时矣。异哉！缘何驾车至此，无解，遂成一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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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都是乱扔惹的祸　　某驾车时嗜不良，抽烟、嚼槟榔、喝水、吃零食俱全，近嘴不动则车难动。且吃完食物，纸袋水瓶开窗往外弃之，则万事大吉，整个公路，似垃圾桶。一日，某吃完早餐，塑料袋往外一扔，风吹之不见，续往前走。事毕，返回途中，遇此地出一车祸。乃一摩托车侧翻在地，车主血肉模糊。后闻之，系事前一车主往外弃塑料袋使然，风吹之，遮其眼，车失控，与迎面而来车对撞所致。某细察惹祸之食品袋，瞪目而结舌，幡然而悟之，遂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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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无人驾驶　　某驱车于U形坡段，前有大车甚慢，欲超之，鸣笛，打转向灯，一本田从坡上下来，未有减速迹象，猛鸣笛，方向如故，且加速而来。某心一悸，居然有此等之人，忙减速，欲返已车道，奈何大车在侧，三车交会，已不能，只好刹停，无济。本田一头扎进已怀。某忿然下车，欲斥之，噫，却见驾驶室无人，疑其中有幻术存焉。忽闻一美女自坡上且呼且招，至跟前，忙道歉曰：“一时疏忽，未拉手刹之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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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事故路段　　城内某路段，遇雨，多发事故。本地驾驶员遇雨多绕行，外来车辆，多在此放倒。骑车市民，速稍快，即摔得鼻青脸肿，浑身污泥。如此，一日数警，交警忙得不亦乐乎。且众口一词，一驶入此路面，打滑，方向即失去控制。某老警心细，细察事故地形，无异样，再望之，闻之，问之，乃发现有星星油状之物。油自何来？罪魁祸首原是早前一车润滑油因事故倾倒于此，彼时未完全清理彻底，油渗至间隙，浑然不觉，遇雨，油往上冒焉，故而油腻腻、滑溜溜，俨如“溜冰场”之故。治之，兹后再无事故，遂将“事故多发路段”警示牌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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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远离美女　　吾狼友某君，一日，见其鼻其脸肿，故问曰：“何以至此。”答曰：“美女之故。”“哪位美女又惨遭毒手矣！嘻，不过，由是观之，此等美女，实乃暴女。”“此言差矣。”“面上花朵，乃一面包车为之。”“汝欺美女，干面包车何事？一定是路见不平，遇英雄救美者乎？”“非也。”“彼为其男友与？”“非也。”吾讶然，穷追之。狼友乃道出因果。“吾骑摩托车至宋家塘街上，睨一美女非凡，低胸露背，艳丽无双，故频回首张望，一头撞上前面的面包车也，险酿大祸！”“彼美女杀伤力真大也”。“晕死！开车切切珍爱生命，远离美女，以后得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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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借车　　某君，性豪爽，有车多年。有一密友，考证多年，无车。彼家中有事，必借其车，归还之时，虽油箱空、污泥满、物件少、划痕多，某亦欣然无怨矣。又数年，密友购得一豪车，大摆筵席庆贺。越数月，适某侄儿新婚，欲借其豪车接亲一用，甚不爽，终无应，请之再三，彼拱手曰：“公知何物不可借乎？”某问所由曰：“请闻其说”。称曰：“盖车与妻不可外借也。”某怏怏遂返。至家，垂头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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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身份象征　　吾友贾君，家贫，初入红岭路经商，资金缺。后相中一项目，翰旋多时，终有眉目。温州营销经理云，要来考察。某急，找友借两万余元，曰：进货。经理至，某一身名牌装束，驾一大奔至黄花机场接彼。数日陪同经理游山玩水，出入高档宾馆娱乐场中。彼归，温州方发二百万元货物至，项目遂落实矣。贾君兹此生意风生水起，愈做愈大。愈一年，购一宝马。某日，相遇路中，问曰：“当年汝大奔何来？”“租赁。”“两万元可进货否？”“数日全消费矣。”“经理归，吾一贫如洗，友等着还钱，差点跳楼。”“那为何租大奔，租个奥拓可也。”“汝不懂，此乃经商之道。古人云：言不诚，不足以动；身不正，不足以服。大奔乃正身份服经理之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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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耳濡目染　　某，不知何许人也，亦不祥其姓。当年初拿证，拿证之日，师嘱曰：小心驶得万年船。某诺之，谨记师之嘱，后买车。师云起步前观察清楚，鸣号亮灯起步轻缓柔。可从未见人起步有此诸多繁文褥节；师云行车让速不让道，然有几人让道欤？师云夜间会车开近灯，可总见大灯赫赫迷人眼；师云各车走各道，可总有人非不走已道；师云变道时千万不要抢，可总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然超在前头；师云严禁撞红灯，可总见有些车辆见着红灯一路呼啸而过；师云酒后勿驾车，可打开车门常闻他人一身酒气，满嘴胡言；师云人品决定车品，可车德低下者比比皆是，何也？某讶然，疑师之言有误。又数年，为师之嘱置若不闻。彼急起急停是常事，车速越来越快，越来越霸气，转向灯也不打矣，遇红灯也不减速矣，交通意识也淡漠矣。某日，彼在高速上行车突然感觉尿急，便一打方向停靠在紧急带上，车门也未关上，正酣畅淋漓之际，一小车风驰电掣，不知所由。一声巨响，一场电光火石，其收家伙不及，一跃而入坡底。已车门不知所终，虽两车俱损，所幸无人伤亡。咦，祸患常积于忽微，汝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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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溜车　　某女，新证新车新人，一俟上车，手潮心乱，满脸是汗。某日，载闺中密友数人购物于市中，遇堵车，心甚急，前后左右皆逢车，走走停停蜗行至一坡前，刹停。众女友赞曰：“车技见长。”突觉两侧车辆均往前驶，莫名而惊诧，笑对女友曰：“前车未动，后面开什么呀？难道汝想飞过去不成？”话音未落，突闻怦然一声，疑视追尾矣。打开车门，花枝乱颤，破口骂曰：“赶死呀，没见前面堵着？”少顷，后车下来一男人，满脸怒容，诘曰：“美女，汝岂不知，是汝溜车呃！”环顾左右，己车前已空出一大片矣，乃改颜温慰之，两旁车主共掩嘴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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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超车　　某君考证多年，少有摸车，新购一车，上路均要拽友相陪练，如此方才心中有底。某日，偕友从外地返，途遇一大巴车缓行，数番欲超之，又忖时机未熟，皆放弃。后逮一段直行，左侧不见来车，遂打转向灯，鸣笛、降档、加油，大巴亦主动让道。超至一半，见一罐车呼啸而至。友估算距离足以超之，遂鼓其劲曰：“不要怕，踩油门，冲过去！”某见状，顿时心慌意乱，非但未加油，反之，将油门全松，车速顿降。友咆哮曰：“加油！”某张皇失措，居然一脚刹停于中途。罐车灯频闪，笛狂鸣，刹车声声声刺耳。至其车前数十公分方才停下。二人皆呆眉张眼，汗流夹背，面如土色。罐车车主恰似一只被脚踩住的蛤蟆，正七窍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