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 独步天下 陌上霜 李中亮
我敢把人类历史的内裤/勇敢而无情的撕开/让本真的面目和丑恶/统统露出来/我追上了光明/一路上习惯了黑暗/正如我掘到黄金般的诗歌/吹尽了狂沙/最美丽的风景尚在天涯/我以梦为马,独步天下。
见了李晃老师已经好几天了,却迟迟不能下笔,怕自己这极轻极轻的文字描述不了“诗侠”沉沉的情怀万分之一,怕自己内心生涩的感受表达不了老师丰富思想的千分之一。直到傍晚走过那条熟悉的在瑟瑟深秋中依然树荫浓郁的小路,抬头从树枝的缝隙中看到那一小块的天空,不禁吟起老师的那首诗:“我歌唱/我飞翔/我把家安在树上/我把天空穿在身上。”低头陷入了深思,仿佛触到了老师灵魂深处的一些东西:穷其一生都在寻找本性与追求梦想,这里始终都是别人的地方,哪怕漂泊经年,心灵的归宿依然是邵阳的隆回大地。
人生起步:
1972年3月,李晃出生于湖南省隆回县高坪镇黄信村一个家道中落的书香门第,在家中排行第二。6岁时,他遭遇了人生的第一场撕心裂肺的变故,他那慈爱的母亲还来不及教会他什么是坚强什么是悲痛便匆忙撇下一家老小离世。缺少母爱的童年,生活的艰辛让他过早的独立,也被迫练就了钢铁般的意志与坚韧不拔的性格。
顺利的完成小学课程,1985年,李晃步入中学,开始喜欢文学,阅读兴趣广泛,当时家里能读的书,在外面能借到的书,每一本都如获至宝。从武侠小说《侠女十三妹》开始,到四处借阅图书。他读过繁体竖排、没有封面封底的《三国演义》,也在堂兄的书柜里,翻阅过贾平凹的第一本短篇小说集《山地笔记》。那几年,他也开始练笔写作,成为了学校及邻近村庄闻名的“文艺青年”。但贫寒的家境扼断了他的求学之路。那年,中学毕业的李晃不得不辍学,在父亲极其无奈的叹息声中背起简陋的行李,随同村的老乡南下广州,开始了他的漂泊闯荡之路。
打工之路:
没有传奇,也没有幸运女神光临。李晃最开始在广州的一家石场工作,负责搬运石块,推翻斗车到粉碎机去。还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华,他虽然从不曾在蜜罐中成长,但天生乐观,活泼开朗的性格,喜欢写写画画,喜欢唱歌,一天的劳碌丝毫不影响快乐的心情,到了晚上,在工棚里照样活蹦乱跳。枯燥的工地生活并没有抹杀掉李晃对文学的热情及对诗歌的执着,他便在那种环境中写诗并开始投稿,逐渐有作品变成铅字。这种坚持一直蔓延到建筑工地、工厂车床、酒店洗手间、物业天台、中职校园……漂泊是无法预知的,甚至是茫然无助的,但心中有诗,处处皆诗。生活上的困境那不是真正的困境,只要精神富足,便是永不言穷的富翁。
1990年7月,李晃的第一首诗《腊月》发表在共青团中央主办的《农村青年》。随后,其诗《建筑工人之歌》作为打工诗歌奠基之作发表在《深圳诗人》上。他在诗中尽情地抒发出自己的声音:“……年迈的妇人没有看花眼/洁白的墙面是我贫血的脸/流血流汗又流泪/为建广厦千万间/我们建/我们建……抬头就见蔚蓝的天/明天建到他身上/到时可真是好呀/好一个天上人间……”这种饱含深情的吟唱,我们现在读来依然感动莫名,那分明就是千万游子的内心狂涌的心声呵。
诗人轨迹:
20多年的漂泊之路,辗转流离,坎坷而又丰富,艰辛而刻骨铭心,正是这些,铸就了他可能流传百世的作品。这些年来,他南下广东,远走江南,回乡教学,再回广东,三番五次的奔波,孜孜不倦的追求。而在这期间,李晃先后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文化报》、《文艺报》、《诗刊》等全国60多家大型报刊上发表诗作,并多次荣获全国大奖。1994年8月,李晃出任《深圳诗人》主编。之后,又先后创办诗报《繁星》与《叫春》,给死气沉沉的诗歌界带来了新的希望与朝气。1995年,李晃以一个打工者的身份,破格加入深圳市作家协会。1996年,他被评为“全国十大打工作家”,《深圳特区报》《湖南日报》《光明日报》先后给予了报道。2001年,他加入湖南省作家协会,2003年,他加入广东省文艺批评家协会。至此,一个诗人,来自于古老的湘西大地,邵阳隆回的一个青年诗人,犹如黑夜的一道闪电,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人民的眼前绽放,耳边回响。
“诗魔”洛夫与“诗侠”李晃共进午餐(2012年9月22日,于深圳
诗学历程:
16岁时的李晃还在乡下时,农作闲暇跑去村小的老师那里翻阅文学书籍。老家隆回县文化馆1986年编选出版一套“辰河诗丛”让李晃震撼不已,尤其是校园诗人马萧萧的诗。马萧萧少年成名,13岁开始发表作品,15岁创办全国第一家中学生自办诗报,16岁被评为首届“中国十大校园诗人之一”,年龄上虽然只比李晃大2岁,但他写的早,出名也早。正是他的少年成名,激发了李晃内心的创作热情与傲气,不服输的性格也起到重要作用。当李晃读到马萧萧的作品《绵长的乡恋》(组诗)时,觉得自己也可以写出那样的诗句来。于是便开始动笔,并一直坚持下来。
同时,还有新乡土诗派的同乡前辈匡国泰也一直他佩服的诗人。徐志摩诗歌中的浪漫、艾青诗歌中的大气磅礴,闻一多、臧克家他师徒二人在作诗时对字词的严谨追求等,都给熟读古典诗词的李晃诗歌带来现代诗学营养。
1994年春天,他在广东教育学院中文系学生宿舍无意中从笔友的手中读到台湾著名诗人、“诗魔”洛夫的诗集《诗魔之歌》,觉得他魔幻般的文字运用让人眼花缭乱,内心对他尊重得不得了。特别是在1994年12月份在深圳举行的首届“国际华文诗人笔会”上,李晃有幸与洛夫碰面,更是以他为标杆,希望自己发狠,有一天能达到洛夫那样的高度。“穿过石室之死亡后/你这条源自衡阳的无岸之河/如今流向温哥华/那里的大雪/是否下得比湖南大雪还大。”(《遥寄洛夫》)当这首诗写出来的15年后的2012年9月22日,洛夫先生与他在深圳第六次会晤之时,邀他共进午餐后,年已85岁高龄的洛夫一打开他的诗集《李晃诗选》(余光中题写书名),一眼就看到了这首欲寄未来得及寄的诗歌时,他和李晃都会心的笑了。
还有余光中,他的写作风格也无形中影响到李晃不少。因此,2010年10月25日晚上的深圳音乐厅,他亲自对余光中先生朗诵:“你再也不用和洛夫一道/站在深圳福田对岸的落马洲/靠一架望远镜进行边境望乡了/……/泅渡,泅渡,泅回祖国大陆/你我最最母亲的国度。”(《遥致余光中》)知音难觅啊,余光中先生与李晃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2010年10月25日,李晃与诗坛泰斗余光中于深圳音乐厅同台朗诵诗歌 浓浓乡情:
“读了李晃写湘西的诗,也不能不承认,湘西不再是沈从文先生一个人的。”(臧克家语)若没有浓烈的感情,他写不出那么厚重的关于乡情的诗。无论是《乘一片雪花回家》还是《回乡偶书》还是《雪落湘西》都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缠缠绵绵的乡恋乡愁。“我生/我死/我把血液留在茎上/我把羽毛烂在根上”。故里情怀,执着,强烈,永恒!
李晃以他独有的个性及真挚的情感,在诗歌的世界里踽踽前行。在一个人挎剑行吟的江湖里,他时而狂放不羁,时而温暖细腻,时而率真直白,时而婉约动人……,独立云山,实乃长风满袖;万水涉遍,但见侠骨柔肠。
2013年11月11日
李晃与邵阳儿女栏目组陌上霜、李中亮合影
附李晃作品集:
著有诗集《深圳放牛》《鹿回头》《湘西牧羊》《饮马江南》《李晃抒情诗选》《李晃短诗选》(中英对照)七部与《李晃文学评论选》一部。 主编《湖南青年诗选》(1980-2010)、《深圳青年诗选》(1979-2009)、《深圳诗坛大检阅》三部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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