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回岩口镇九龙山膝头岭古道行思

刘***

        隆回岩口镇九龙山膝头岭古道行思
        撰稿：丁华  摄影：曾振华

　　说起滩头年画，香粉纸和色纸，不能不提到岩口镇这人重要的节点，不能不提到岩口老街---膝头岭---梅塘坳上这条直达隆回旧县治六都宗寨寨上铺与新化、邵阳的故道，这条道是商道，是盐道，是茶马古道，同时也是一条驿路纸道。古镇滩头的年画、色纸及手抄土纸从这条古道被谋生的挑夫肩挑背负送往怀化、洪江、溆浦、新化、宝庆（今邵阳市区）及长沙等地。这条古道现静躺于岩口九龙山膝头岭中。
　　亭瓦碎仰。碑石静伫。桥拱孤卧。然而，它们用独特的方式见证着历史的变迁。繁荣，或者衰落。

　　古道，就是一部不断整修路面应对山体垮塌的史书，就是一部不断架设桥梁应对洪水阻隔的史书，就是一部不断完善茶亭应对行客饥渴的史书，就是一部隆回滩头年画，色纸，手抄土纸源流追溯的丝路纸道的史书。
　　古道从宝庆至辰州（怀化洪江）全长不过150公里，然后接着上云贵。九龙山膝头岭一段古道长约四公里，最高的坳才300多米。唯有用脚步，你才能丈量出它的历史厚度。
　　踏上岩口老街第一块青石板，你就置身这条古道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位于隆回岩口金矿旧址旁的龙湖——岩口水库，水库一头紧牵湘中著名的旅游胜景——九龙山岩口溶洞。岩口镇，得名源于岩口村。岩口村，岩口溶洞成名。故岩口镇的地名，成名典故丰富多彩。正是“岩领云开诸峰挺秀；镜湖月朗万派长流”。走在老街上，是一大排窗口和柜台高到几乎要抬头才能看见里面陈设的原汁老铺面。嗑些铺面的历史，打听点山里的新鲜事，不经意间你就上到了膝头岭中立亭。亭中立有石碑，字迹已斑驳不清，亭建于清道光时期。据传民国时期岩口镇白竹坪秀才黎晓垣曾为亭撰写了一帧对联：“客从何来，者番劳碌征程，极岭峻山崇，世路几经奇险处；我行且止，对此放空眼界，笑云奔雾逐，众峰都在急忙中。”山野荒僻之地，居然有此等气度与意境的对联穿越时空穿越古今，不由得让人暗暗称奇。继续往上走，来到了梅塘坳上。等坳上的老人带你读到了卧在旧茶亭边的一块清朝时的路碑，你才蓦然发现，脚下那些用青石板铺就宽度接近一米的石级，已经卧了300多年。当年的岭上岭下村民花了三四年时间才将这些青石板从岩口老街一直铺到梅塘坳下一个叫瑶家氹的地方；然后膝头岭茶亭里又有碑文告诉你，山上的群众又将石板路一直接到了白竹坪、长鄄、广庄、马家庄背溪等地，然后经荷田到六都寨，如同火炬接力一般往古道两端延伸。石头是不可再生资源，是大自然赐给我们的宝物，是一个地方的历史见证。它的存在，让一条溪有生命，让一个地方有灵气。古道上一串串脚印留下，敢问路在何方？大山深处，崩山垮坎是常有的事，三五十年总得大修一次。然而现今有了公路，古道行人稀少已显僻静。茶亭孤寂残破，但坳上村民待客真诚依旧。一碗煎茶在手，暖意滋润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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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煎茶是不是甘甜？是不是清亮？你可别不以为然，因为这茶分明是活水烹来！九龙山处处都是不知疲倦地从石头间地表里汩汩而出的清泉，不分寒暑旱涝。饮着这水，坳上八十多岁的老婆婆都是雪白的满口牙。站在中立亭，踩着下面蓊郁的山林眺望，岩口镇正好远远地纳入视野；而再接着岩口镇纳入视野的，就是八六一军工洞体了。古道，见证了一种文化的荣枯。古道，也见证了茶叶这门老产业曾经的和正在发生的是是非非。

　　岩口九龙山这里盛产楠竹为原料做的竹纸，岩口人称土纸。上世纪八十年代九龙山黄金洞一带家家户户造纸，九十年代中期机制纸来势汹汹，如今仅存为数不多的造纸（手工抄纸）人家。民国时期，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为了生存为了一家老少，九龙山的岩口汉子们帮开造纸作坊的地主富农们打长工，肩挑背负沉甸甸的能带给家人温饱希望的土纸跋涉在膝头岭古道，上走云贵，怀化、洪江，下奔宝庆、新化。古道，见证了昔日驿路纸道的繁华。

　　历史的变迁带给我们无尽的遗憾。归咎于公路修建也好，归咎于乡约力量的沦丧也罢，总之从岩口大观到属于现名为朴塘村的破浪桥（朴塘桥）前方的几公里路段，青青的石板被宽阔的水泥公路替代。不过，你的视线很快便会被公路旁边的一处四方形古旧建筑所吸引。高近十米的青白色相杂的砖墙，最上端一长排泥塑图案活灵活现，墙上隐约可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标语。这是岩口镇星塘村的彭氏宗祠。彭氏宗祠始建于清道光二十九年（1894年），是砖木结构、三门重开的四合院，总占地面积约500平方米。1999年，时任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兼《中国文物报》总编辑的岩口镇星塘人彭卿云同志衣锦还乡，为彭氏宗祠题联一副：“三星伴月，九龙献舞，峰峦环护，晴岚烟雨钟灵秀。东西碧水交流，甘霖润物，稻菽飘香，方圆沃土皆天宝；百代同宗，千户合门，忠孝传承，长幼尊卑共喜庆，今古文明荟萃，科技兴农，劳动创业，学子耕夫尽国华。”一踏进祠堂，我们立即震撼了！这里曾经是一座多么庄严、规整的四合院啊！脸盆粗的柱子，一直安装到屋顶的一寸多厚的木壁，雕花的础石……我们常说族有族规，这里就是族规的发布处吗？这里就是令全家族仰视的最高议事厅吗？这里就是族长一声令下就可让板子抽打你的地方吗？虽然封建宗族观念早已被摒弃，但作为历史存在而被遗忘，我们的心里都感到很不是滋味。没有了威严，没有了茶香，没有了生气，甚至连鸡也不愿进来啄食。冬日的阳光从本该是屋顶的上方无遮拦地射进院墙里，光束中只有被我们的脚步震起的朽木灰尘孤独飘浮。出门来，脑海中浮现出一联：“春禴秋尝，毋忘祖德；山辉川媚，亦爱吾庐。”想来，当初文革时叫嚣着要捣毁这里的一切的，也不外彭家的子孙吧，对远祖的春秋祭祀只怕是早就断了。山河虽然没有当年那么苍翠，但辉媚还是依然，可惜此庐还能受爱多久就不得而知了。古道，见证了一种伦理纲常的没落。古道，同时也见证了让人无法印证历史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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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这段公路，从朴塘经黄金洞过白竹坪回岩口，你的心情陡然轻松起来，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乡村风味——脚下已是清一色的石板路。说步步有景，一点也不夸张。经过上百年的脚踏雨洗，许多石板上生成了妙趣天成的图案；或仰或卧的石碑、奇石多的是，说不定翻开哪块来一读就会有历史性的发现。就在你陶醉于满山的绿色、空气的清新时，同伴在某个拐弯处惊呼一声：又一块石碑！俯下身子细看，却是光绪元年（1875年）的“此处孤坟一塜”。我们现在不是构建和谐社会吗？早在一百多年前，这样偏僻的山乡就不仅居者有其屋而且死者有其坟了。一块小碑，足以让我们为前辈的古道热肠折服。古道，见证了“人之初，性本善”的古语并非妄言。同样，古道，见证了前人为交通便利而奋斗不止的历史，也见证了功利至上主义的悲哀。
下山的路平坦了许多，但山体崩塌处也较多。虽然被土石填埋，青石板在许多地段时隐时现，也并不影响情调。瞧，路边的磨膝石、观音足、神仙脚印、无字天书、石猪娘、龙眼石、夜明珠石窟等就特别值得思考……古道，让人频生今夕何夕的感慨！

　　凭立岩口水库，低头荒草杂树，远处炊烟人家。膝头岭古道自隆回岩口大院子两端渐失于树影草丛。恍惚中，似有村姑在对面桔子园里哼着《真的好想你》流行歌的曲子，枝摇指舞；似有农人肩荷背负、腰挂汗巾结队而至；似有魏光焘（魏午庄）吟哦打马，直奔膝头岭。正是：笔落山水情；梦萦古镇心。面对九龙山，面对岩口溶洞，面对膝头岭古道，我欢唱《我是岩口人》：
　　一头威象翘首东望
　　那里就是我的家乡
　　美丽富饶“竹编之乡”
　　岩水河伴随我们成长
　　九龙山的传说满天扬
　　古老新生的龙城散发着光芒
　　那里的山山水水
　　真漂亮
　　那里的小伙俊啊
　　姑娘妹几靓

　　我是岩口人
　　我最爱我的家乡
　　老少爷们最喜欢
　　嚼着那红薯干
　　我是岩口人
　　我最爱我的家乡
　　爷爷奶奶最喜欢
　　听着那花鼓戏
　　嘿嘿
　　跟着它一起唱

　　岩口的竹编名扬四方
　　它是隆回的竹编之乡
　　桃花梨花千万朵
　　比不上九龙山的美女多
　　岩口的鲜鱼产量不一般
　　家家户户桔子堆成山
　　岩口马桥的豆腐真好呷呀
　　新坪的木偶戏也蛮好看……
　　（注：岩口镇地形似威象。）
　　作者：丁华，男，隆回县岩口镇人。现广州谋生，文学爱好者。
                      2015年12月13日于广州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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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走啊？

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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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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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

乡里好多好看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