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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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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碧海潮生 于 2011-8-5 23:38 编辑
三奶奶的灵魂
我的父亲是一名小学教师,数十年来就在村小学默默耕耘,当了多少年这个小学的校长,我记不得了。我知道的是从我读书开始,到现在都还没有退休。
这个小学在解放后就组建了,开始的时候是一所祠堂。祠堂是本地最大一个姓-----伍姓的宗祠。据说祠堂是解放前一个姓伍的大地主出的钱,建在村的中央,一座荒山脚下。荒山的周边开始都没住户,青瓦青墙面的祠堂就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祠堂是拿来祭拜,或者宗族重大活动用的,很宽,大堂都是几人合抱的台柱撑起来的,整个院落四四方方,至少是两层,后面一排建筑是三层,除了外墙面统一是青砖外,其他的构造都是用的木材,有点雕栏玉砌的样子,楼梯栏杆木墙面,都雕着精美的花纹。显得很古朴。大门口正门处是两尊大石狮子,两条小门,每门都有两尊小石狮子。
解放后,人民审判了修这个祠堂的地主,就是在这里枪毙的,又因为后面的荒山都是坟地,所以一直没有住人。过了些年,修学校没钱,就政府就启用了这里。我父亲师范毕业后,就在这里从教。
成了学校,白天自然就热闹了很多,那时候的小孩子很多,我读书的时候,都好几百人。但是等到学生放学后,或者晚上就冷清下来了,只有凄冷冻月光照在这里,学校一般会安排2个老师在这里守夜。小时候我就曾跟我父亲呆过很多次。
再后来,学校边上搬来了一家人,靠这边上修了房子。这家人,有几口人,一男一女两夫妻,带着两孩子。还有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是这夫妻的母亲,他们靠着学校开了个小店。一点点笔啊,本子,小吃之类,一般都是老太太在家,等我们都熟悉了老太太以后,都叫她三奶奶。
三奶奶,年纪大,50多岁快60的人了。在夜晚经常有咳嗽的毛病,我随我父亲住校的时候,半夜经常听得到她咳嗽声。三奶奶很慈祥,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去她那里门口座座,玩玩都很热情。
那时候,住校,是最无聊的事情,祠堂内空空阔阔的,没有任何事情可干。父亲一般是改作业,我就在边上看小人书,连环画之类。住校最麻烦的事情是上厕所,厕所修在祠堂的外面。晚上一上厕所我就有点怕,外面没有任何人,太冷清了,而且后面的山上有很多的坟,让我经常不寒而栗。
我上厕所的时候,父亲一般亮着手电在外面等我。又因为厕所挨着三奶奶的那房子不远,我们晚上一有响动,三奶奶就在那边咳个不停。
有天晚上,跟父亲住校的时候,半夜三更,我要起来大解,父亲照样拿着手电陪着我出来。我们推开祠堂那扇古老的厚重的大木门,木门吱吱嘠嘠的声音,让安静的夜晚充满了诡异。外面的月色惨淡的照在这个地方,冰凉的石狮子和平常没有什么俩样,依旧毫无表情的立在那里。
我在前面走,父亲在后面照看着我,直到等我上完厕所。那晚却没有响起三奶奶的咳嗽声了。那时候我虽然有点纳闷,但也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等我和父亲照常返回,在学校门口准备进去的时候,父亲咦了一声,我顺眼望去,在大门口的那快口地上,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父亲这时候并没有用手电照,因为晚上的月光很大,可以稍微清晰的认出人来,是三奶奶在那里走。我觉得好奇怪的,大约父亲也觉得奇怪,这么晚的,半夜三更,一个老人家还不睡呢。于是父亲一边亲切的叫着,三奶奶,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这里走什么呢。三奶奶是背对着我们的,也没有说话。
于是,父亲,大踏步走上前去,还准备拍拍她的肩膀。就在他快靠近,刚伸手的时候,人哗的不见了。我惊的心都快跳了出来,只觉得汗毛到竖,只有父亲纳闷了一下,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忙拉着我说,可能看花眼了,回去睡吧。那晚,我们一直开着灯。三日后,三奶奶就离世了。之后,我再也没有陪我父亲去守过夜,因为我妈不让。
想想父亲一辈子都是无神论者,他到现在还是,从不迷信,不过他说人是有魂的,属于自然现象。我不知道这话是不是有矛盾,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承认人有灵魂,又说没有鬼。可能魂和鬼有区别吧。于是,我都被矛盾弄得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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