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家介绍所是不是骗人钱的。”我问刘峰,他想了下,“应该是有那么回事,但不是那种专骗人的,毕竟信息还是真的。”“我想她们就是一步步给我们下套的,”我接过话来,“招几个人的厂派几十人去,竟还有好几家介绍所都派人去。你想下,一人一百,十人就一千了,这钱多好赚啊。”刘峰笑了下,“那肯定了,这世界上的钱没有比他们更好赚的了,一条信息可以卖个几千块。”我接着问道,“你说像她们说的,工厂里也有人拿钱,是招工的人拿的吗?” “应该是,可能工厂人事部和介绍所都有勾当的,一次招一两个人,然后就到处放信息,那个什么王姐不是说工厂拿80吗?不过我估计应该拿不了这么多,可能是四六或五五分。”我算了算数字,“一人五十,十人五百,二十人就一千了,工厂这些管招工的,一个月招二十个人就有一千了,一个月工资了。”刘峰得意的笑了笑,“我和你说啊,还有更厉害的呢。像关内这些厂除了松坪山有几个厂人多点外,基本上就是几百人,一两千人都算很多的了。关外宝安龙岗那块,大厂多的几万人,十几万人。一次招人都是几百几百的招。我有一次听一个也是一起找工作的朋友说,他有一老乡在关外大厂负责招聘,人家好几家介绍所老板,直接和他谈,进去一人给100,但最少要保证呆一个月,因为深圳试用期普工大多是三个月,一些不是重要部门的普工,只要不超三个月,随时可以炒掉,一年可以换五六批人。你想下,就算一批招100人,这对大厂来说太小儿科了,一年600人,一人100元,就有6万了。”我听的目瞪口呆,特区真是特区,还有这样的特别赚钱方法,一年光油水就可以捞6万了,我干十年也存不了6万啊。唉,人比人,气死人啊。刘峰显然知道我被这6万吓着了,于是又拍了拍我的手臂说,“你知像这些包进厂的人,介绍所收他们多少钱吗?”“不知道。”我忙摇摇头道。“女的一般五十,一百,很好的厂不超两百,因为女的找工作相对容易很多,男的三百,五百多的是,还有半个月工资的,甚至一个月工资的。” “啊!?”这次我惊讶的叫出了声,引的身边很多吃饭的人都回过头来看我,我才感觉到我失态了,“那刚开始找工作哪有这么多钱给啊?”刘峰微微的摇摇头,“发了工资再给啊。”“那不怕人家以后不给吗?”我追问道。他笑道,“你笨啊,我刚才都说了,介绍所和工厂招工的都一伙的了,什么时候发工资他们早知道了,甚至是上午发还是下午发都清清楚楚,你一发工资还没出厂门,他们就在厂门口等你了。”“那这些人这么明目张胆的骗钱,不怕有人报复或报警么?”“不怕的,这些人都是白道黑道都有人的,再说他们早就想好了,你仔细看下我们刚才那一百块钱收据上写着什么?”我忙打开钱包,拿出那张收据一看,就是一张空白收据,上面几个廖廖大字,“介绍费:100元”再无他字,章也没有,收款人也没填。刘峰笑着问我,“你这能证明啥?谁收你的钱了?你是不是还要去法院和人家验笔迹?你知他们所谓的财务是些什么人吗?”“不知道。”我只有接着摇头了,“我也是听人家说的,收钱的是老板的亲戚,写收据的是随随便便找个找工作的来写的。一天给个二三十块钱。”刘峰苦笑道。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一个小小的介绍所里竟藏着这么大的黑洞,这些人真是抓住了找工作的人的心理,一步一圈套,一步一扣环,明目张胆的骗、抢求职人的血汗钱,这些人真是太胆大妄为了,太狂太黑暗了。在深圳这么崭新的阳光城市里,竟也有这些黑暗的无法无天,更不用说二线城市和内地了。我的心渐渐沉重起来,找工作的事也渐渐陷入恐慌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