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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 折翅（三）
母亲一直在医院躺着，08年的春节，母亲说要在家过年，扶着母亲从医院回家，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子旁，在欢笑中藏着太多的悲伤，我记起烟儿说过，要带我回家过年的。
母亲的病在年后越来越重，以至于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着体内的能量，从安定的镇痛到吗啡一直到杜冷丁都不能起作用时，母亲经常会疼痛的找我要绳子去了解自己的生命。
“妈，你别傻了，会好的。”每次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都被撕裂。
母亲也有稍微好一点的时候，那时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围坐在病床上说着以前幸福的往事，母亲也总会问烟儿怎么不来，说在自己临死前还想见见我的女朋友。
我实在是编不下谎言了，一直没在母亲面前流泪的我痛哭起来“妈，我和烟儿分手了，你看咱家的这个情况，我不想拖累她，她是个好女孩。”
母亲为我的选择很是不解，她说爱情在很多时候不是放弃就是好的。“她也一定很难过吧。” “没事的，时间长了，就忘记了。”
母亲的坚持始终没有等来病情的好转，08年4月14日，母亲在一万个不情愿中还是闭上了眼睛。当我去医生那里在自愿放弃治疗的单子上签下我的名字时，那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悲怆。我的名字，短短的三个字，这时承载的是母亲的生命。
看着亲戚们的哭泣和忙绿，我傻傻的坐在母亲的床前，没有流泪，我想起母亲在临走之前的话语，她说要我找个稳定的工作，父亲老了，以后的家就只能靠我的，她还说在她死后，让我不要跪的太久，那样膝盖会疼的，她还说烟儿和我要是能在一起，就在一起……
我知道，母亲和烟儿在天上会见面的，他们会像母女一样在天上看着我，欢笑着。 母亲说：“你看那个狗日的小婆娘，又抽烟了。” 烟儿说：“妈，你别骂他了，他是个芋头。”
在料理好母亲的后世后，我去了我呆了6年的城市，我在小屋中收拾着我的东西，沾满着我的泪水和回忆，那些美好的，悲伤的、糜烂的，夹杂着我的青春岁月。
我决定离开这个城市，我已经没有呆下去的理由了，临走之前，我和小鸡嘎一起去看了假牙，我特地带上了一块橡皮泥让假牙给我捏好了小小鸟上的两个翅膀，带着泪水。
回家的火车上，伴着轰鸣的汽笛声，我摊开我小小的相册。从前到后：我和假牙的猥琐、和小鸡嘎的装酷、和琳的搞怪、和小A的高兴、和两位金婚老人的沧桑、和烟儿的幸福、还有母亲的慈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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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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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1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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