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接受了爸爸的补偿,那年冬天我们母女俩就上飞机去了美国。我再次被抛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这一次,就连周围人说的话我都半句也听不懂了。 我妈妈比我更不适应,因为她的心上还带着千疮百孔的伤痕。是到今天回忆起来,我才能体会到当年父亲的背判给母亲造成的伤害该有多深——尽管她当时表面上装得那么平静。
妈妈虽然也上过大学,可那时学的都是哑巴英语,根本开不了口,何况又过了这么多年没有用过,连简单的阅读都成问题了。所以刚到纽约时我们的生活起居一举一动全依赖着爸爸那位朋友的支持。
那人是爸爸大学时的校友,也是搞美术的,毕业后去美国发展,在那里跟一个巴西移民的女人结了婚。不过我们到美国的时候他已经离婚了,一个人生活,没有孩子。
那时他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收入还不错。他姓艾,我叫他艾叔叔。我以前在湖南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姓这个姓的,所以叫他“艾叔叔”时总觉得这称呼有些怪怪的。不过他人很好,特别重情义,一直全心全意地帮助我们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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