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
金钱
贡献
鲜花
聚会
视频
人民币微信提现
UID39095
回帖0
回帖0
主题
精华
注册时间2012-4-18
最后登录1970-1-1
|
一
现在是雨水少的季节,天气晴好,些微寒冷。
山上没有像样的树木,庄稼也已经收割完毕,贫瘠的土地处处裸露着光溜溜的皮肤。随便站到什么地方望一眼听一耳,就晓得队上的男人家堂客们今天是在哪里出集体工。
龙奎家在这个小村的最末端,也是最高处。本村唯一的一条小河发源于他家屋后的山上,向东流出村口,与邻近村庄的小河汇合,流向龙奎们所不知道的远方。
家门前五六十米远有一口水塘,面积三亩八分五,是本村最大的水塘。遇上旱季村里其它的水塘干涸时,这个水塘就要供给全村水田的灌溉。
在这大力提倡开天辟地的年月里,塘堤面也被开垦出来作了队上的旱地,年年得挖好几遍,依着季节种上各种作物。挖得多了,每遇春夏涨水,塘堤就容易开裂。开裂的塘堤在农忙季节只能随便补一下暂时对付过去,到冬天农闲时再来修筑。
这半个月里队上的工作就是修这道塘堤。
龙奎和他未过门的堂客荷花自然也在这修堤的队伍里面。男人们从一个小山坡往塘堤担土,堂客们则负责打“抬鹅”。
所谓抬鹅其实就一个凿成正方形的大石墩,足有七八百斤重。在朝上的一面成“井”字型绑了四根粗木棍。这种木棍有两米多长,两头削尖,当地人称为“千担”——千但比扁担粗壮,是专门用来担重家伙的——每根千担的两头各站着一个女人,一共八个。打抬鹅就是八个女人把这大石墩一齐抬起来然后再一齐松手落下去,借助重力作用让石墩把土压紧。
这事原本是个苦力活。在跳忠字舞唱样板戏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这苦力活也被修改成了赏心悦目的秧歌。
堂客们在腰间系一方手帕,各自站到离千担头有五步远的地方。
领头的唱一声:“打抬鹅呀哟嘿!”
另外七个齐声和唱:“真光荣呀哟嘿!”
大伙一边唱一边扭着屁股走拢来,双手抓住自己面前的千担头。
领头的又唱:“筑塘堤呀哟嘿!”
八个人抬起抬鹅齐声唱:“为人民呀哟——嘿!”
在唱到“嘿”字时一齐松手让抬鹅落下去。
然后再扭着屁股走开五步远,重又开始唱、扭、抬、放,如此反复而已。
荷花就在这打抬鹅的女人中间,也是其中最好看的一个。银盘脸,乌黑大眼珠,两根像上过桐油似的乌青麻花辫子从耳后垂下来,随着劳动的节奏在鼓涨涨的胸脯子上晃来荡去。辫稍扫不到突然凹下去的柔软腰枝,而腰枝下去突又翘出来滚圆的屁股,这屁股盛满了男人们明里暗里向往的无限风情。
龙奎在那边担着土,眼睛却时不时往这边张望。男人们跟着龙奎的视线穿透女人的衣衫,嘴上搭着话。
“哟,夜夜搂着困还不够啊?”
“就是呀。我说又伢,搂着这样的女人困觉一定连梦都发得少些吧?”
龙奎不答话,只是“嘿嘿”笑着。
龙奎中等个头,不算很瘦,当然也不胖——介绍这个年代的农民是不用说他“不胖”的,因为根本就找不到胖子。他生就一张黑黄大脸盘,额发很高,五官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是乡里人常见的长相。
“我把这个月的工分全归你,借你堂客困一夜,要得不?”单身汉梅伢子嘻皮笑脸。梅伢子有间歇性精神病,对不到堂客。
“玩笑是不能乱开的。”龙奎板起了脸。
男人们于是不再谈荷花,转而讲起别的女人和那些口口相传的桃色故事来。龙奎不大插嘴,只在他们说得有趣时跟着“嘿嘿”笑两声,并时不时地往女人们打抬鹅这边瞟一眼。
|
评分
-
查看全部评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