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檀***

我的爱人我的妹 (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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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 17:07 | 显示全部楼层
占位慢慢欣赏。
前辈说“青龙桥下就是檀江”,貌似以前我一直错误地认为是资江,惭愧!
文中的歌谣听来倍感亲切,记忆中这方面的文化资源还真不少,可惜记得并不真切了,方便的时候真的回家好好搜集一番。
有请前辈将字体设置大一些,就像第一个帖子一样。代网友致谢!
发表于 2011-6-1 17:25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续集!!!
 楼主| 发表于 2011-6-1 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北山 的帖子

唉,楼主是一个好写手。可我不是一个好读者。我的损失

过奖了,我只是一好受者,有时码字也是一种娱乐。
发表于 2011-6-1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1_120:}{:1_120:}
发表于 2011-6-1 17:43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顶在看。
 楼主| 发表于 2011-6-1 18:3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红袖天天香 的帖子

占位慢慢欣赏。
前辈说“青龙桥下就是檀江”,貌似以前我一直错误地认为是资江,惭愧!
文中的歌谣听来倍感亲切,记忆中这方面的文化资源还真不少,可惜记得并不真切了,方便的时候真的回家好好搜集一番。
有请前辈将字体设置大一些,就像第一个帖子一样。代网友致谢!

谢谢,家乡的歌谣,稍作加工。
字体怎么加大,我不知道。因为回复中没有加大字体的功能,至少我还没有找到。只加黑。请那位指教。谢谢。
 楼主| 发表于 2011-6-1 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檀江水 于 2011-6-1 20:19 编辑

4

暑假前,我特地去了石湾镇,找到了我初中的同学王长河。王长河初中毕业年后没有上学,他比我大了好几岁,已是一个年轻的国家干部。他爸爸是大队的支部书记,当然认识区里的一些头头,通过他爸爸的关系,他到镇上的供销合作社上班了。那时的供销合作社还很是吃香,因为那时计划经济时代,什么东西都靠计划,都得通过供销合作社,因此,在供销合作社工作的人就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
我说想了解一个人,他问我要了解谁。我便说我哥在外地上学时有一个老师,那个老师现在得了癌症,快要死了,要死的人总喜欢回忆往事,记起某某曾经给过他的好处。说你们区的柿子山,有位谢风行的人曾经给予他许多的帮助,现在一定要见他一面。我最后对王长河说:“我也是受人之托,这事千万不要声张,现在是多事之秋,干什么都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长河也是一位热心人,在中学我们还玩得不错,听我如此一说,当时与同事打了一个招呼,便带我去柿子山。因为柿子山有他的一位姐姐,姐夫是大队的秘书。人称他为谢秘书。
说是柿子山,但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见不到几棵柿子树。据说这里的柿子很有名,柿树高大如冠如伞,柿子个大而圆,甜而不涩,脆而不绵,但现在已经见不到什么柿子树了,只有高高低低的梯田,虽然没有大寨那七梁八坡那么壮观,但也算得是柿子山的一道风景。王长河说,现在山里面还有柿子,大家并不把那山野之果当一回事,只是小孩放牛时采摘些吃着玩。那是计划经济的时代,到处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柿子没人采是十分正常的事。
长河的姐很热情,见到弟弟带了同学来,给我们张罗了几个菜。姐夫也是一个实在的人,知我的来意之后,当时就很不理解我,说我这时还顶风到这里来找麻烦。我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无所谓地说:“我这也是受人之托,况且是一位生命垂危的人。找一个人这是十分正常的事,谢秘书怎么如此说呢?”他见我真的一点情况也不了解,也就不再责怪了。长河姐给长河在这里介绍了一个对象,长河急不可耐地对我说一声就跑去找相好的去了。谢秘书这时才放下手中的酒杯,对我介绍有关轻鸥爸爸谢风行的情况。
谢风行自小就在这个村子长大,他爸在土改时的成分是小土地出租,算不了地主,因为他爸在镇上开了一个店,家中有些田土,租给村里的人种。他爸在大跃进前就去世了,他自小就读书,一直读到了省城某大学,只是每年的寒暑假回家与母亲团聚,因此,他对村里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他文化大革命前毕业留校当了教员,因他人长得潇洒漂亮,多才多艺,在学生时期就在我们省内文艺刊物上发表诗歌和小说,还小有名气,在他的周围有许多的追求者,后来与一位同学结婚。但那女子一直就没有回来过,我们也没有见过她到底长得怎么样。后来有了一个小女孩,在两岁左右时就送到家里,给谢风行的老娘带。文化大革命刚开始,据说他曾经发表过的作品观点反动,也可能是他持才傲物,也有人说是他过去的情敌落井下石。但对我们大队说他是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是反革命,作出遣送回老家的处理。老婆这时也与他离了婚。
回来之后,他很坦然,能与老母亲、女儿在一块,享天伦之乐,他也感到满足。他妈也许是年纪大的缘故,也是是儿子的遭遇对她打击太大,她承受不了这种无边无际的压力,就儿子回来半年后就撒手西天了。谢风行从此与女儿相依为命。后来我们大队觉得他与农民在一块干活确实是大材小用,就要他到我们小学去教书。开始时,大队的造反派要揪斗他,我们小队的贫下中农不同意,因为他最多属地主子弟,还是共."产:"-党培养出的大学生,最终也没有受到什么批斗。但这一次不知是那里来的风,公社一股年轻的造反派与我们大队的几个年轻人,把他抓了起来,说他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现行反革命分子。还要他交待同党,他当然没有同党可以交待,又不能乱说,只有自己硬顶着。这样就给他关到公社,与他一样同命运的人一起干一些修水利的活。他们这样做,我们大队虽然有看法,但又没地方去说,当然,又有谁敢去为谢风行说三道四呢。
最近谢风行失踪了,因为前几天那些造反派来找过我们大队,说谢跑了,是否回家来了。我们说人是你们抓去的,我们反正没有见到人。他们还要我们注意阶级斗争新动向。所以刚才我对你的到来感到奇怪,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还是小心为妙。
对谢风行的失踪有几种说法:一种是被造反派打死了;一种被造反派打成重伤,还要干体力活,晚上收工回来,在檀江边洗脚时掉到檀江里了,没能爬起来;还有一种,就是为了抗拒造反派的迫害,他自己跳到了檀江中。这是一个谜,也许是一个永远的谜。我暂时没法解开,只得等待以后。
我又要谢秘书陪我到轻鸥的家里去看看。谢秘书也好说话,我们穿过好几家的房子,就来到轻鸥家的门口。这已经不是解放前的老房子了,那老房子早就成了贫下中农的胜利果实,不过这间房子也不错,好似修整过,隔壁住着一家人,一看就知是一位种田过日子的汉子。见我们到来,客气得有点讨好似的与大队秘书打招呼,还要我们进屋坐。但谢秘书只是一般地应着,还说:“老大,这老谢家的房子暂时也没人住,你帮忙照看一下。反正家里也抄过几次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这门窗可不能损坏了。”那老大听了谢秘书的交待,连声说了几个是。
门上挂了一把铜锁,这大概是轻鸥离家时锁上的,但那钥匙早就不知丢到哪里了?我心里在想,这就是轻鸥的家,不知那天她才能回到自己的家。
 楼主| 发表于 2011-6-1 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檀江水 于 2011-6-1 20:20 编辑

5

暑假是我们的黄金季节,那时我们也没有什么暑假作业,虽然每天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但业余时间还是有的。业余时间我们村里的小年轻就凑在一块,看一些自己喜欢的小说,或者就某一个话题,大家东说西扯,也是十分有意思的。我们队那几个年轻人书读得不多,但都是一些喜欢看书的书虫。我在初中的时候,为了他们看书,从图书馆借了《苦斗》、《三家巷》,这两本书都让他们拿到大队文艺宣传队里去看,这下可好,你看了他看,后来就不知羊被谁牵了,害得我给图书馆赔钱,喝了一个月的菜汤。
在家我有自己的房间,房间虽然除一张床外只有一张桌子,但拥有自己房间的好处远远不只是方便。虽然说是我的房间,我在学校里的时候,轻鸥经常在我房间里翻书看,那时农村里有点道不拾遗,许多农家的门都懒得锁,更不用说我的房间了,因此,家里的房间轻鸥随便进出。只要我在家,轻鸥有事没事就到房间来,我坐在桌旁看书,她也看书,而是扒在我的背上,紧紧地贴着我,把头伸到书的上面,装模作样认真地看。夏天天热,只要她一靠近我,我就会挥手说:“去!去!到那边坐,不看书,就给我扇扇子。”这时她就说:“好,给哥哥扇扇子。”边说边摇晃着扇子走了过来,慢慢地又靠近我。有时我逗她,假装生气不理她,她就十分地着急,并千方百计地来讨好我,求我能原谅她,看到她那可怜的样子,我心里就生出许多同情和关爱。这时我就会把她抱在怀里,把我的脸贴在她的脸上,她就用她的小手轻轻抚着我的脸,她会露出一种十分高兴的样子,她的动作一点也不做作,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真诚。后来我才想到,她自小就与她爸爸在一块,他爸对她的爱,也许就是这样,在她爸爸的面前,她没有什么隐私,不用什么防备,因此在她那细小的心灵中,与关心她的人在一起,她始终是天真无雅,童趣得可爱。
晚上我看书时,她开始也在看,但过一阵她就想睡觉了,这时她就爬到我的床上去睡了,每次当我睡觉时再把她抱到娘的床上。第二天当她想起来了时候,她就会问:“哥哥,我昨晚不是睡在你的床上吗,怎么早晨起来我在亲娘的床上呢? ”这时娘就会说:“小妹子,以后不要在哥哥的床上睡,他那床上有臭虫。”轻鸥说:“哥哥不怕我也不怕,亲娘,我们快烧些开水烫臭虫。”
我们家两个人的口粮三个人吃,虽说以前有些底子,但还得精打细算。娘在我面前说过,要去买些稻谷回来。我也知道,买稻谷要钱,向哥哥要,大哥也会给,但娘不开口,总想自己解决。我想到家在煤矿的同学覃志,突然有了一个去外打工,争点钱回家的打算。于是我就对娘说,我们几个同学商量好了,利用暑假大家相互走一走,也算是社会调查。娘也没想那么多,只说早去早回,世道有点乱,不要在外面惹事。
轻鸥她也要跟我去,我当然不同意,娘也不肯,反而笑着对我说:“江子,你看,小妹子离不开你了,你看怎么办?”我也笑着说:“那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背她回来,只好我养着她了。”轻鸥还煞有介事地说:“我就跟着哥哥,你养着我,说话要算数。”娘就笑着说:“我的妹子那有要人养的道理。”大家好象随便说说,但似乎话中又有深意。
到了大安煤矿找到了同学覃志,他知道我要争钱买粮,也当一回事来考虑。问我下不下井,我说:“井我是不下的,虽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但井下终究不是我们这些尚未走进社会的青年所能干。”他说:“不下井,争钱就少,就慢,只有做一些小工,做一些苦力活。”我说:“挣钱也不在乎多少,先找个事干了再说。”他后来给我联系上挑砖、挑水泥杆之类的力气活。那确是力气活,没有一点投机取巧。一担砖你挑多少就是多少,有人给你记下账,特别是那种水泥杆,大约有1.5米长,一根就有40多斤,一次挑两根爬山,累得双腿发抖,晚上躺在床上连动都不想动了,任由山里的蚊蝇叮咬。
过了几天人也熟悉些,又有覃志在帮我说话,把我调到煤场。我们共有三个人负责把传送带运送过来的煤矿弄平,并把里面的焦矿初步分开。这工作不太累,但十分地脏,自传送带运过来的煤,好似天女撒花般从空中抛落,煤尘四扬,我们就完全处于烟雾之中。好在每天澡堂的水长流不断,当我们下班走进澡堂,在热水下一冲,便有一种难得的舒畅和惬意,虽然难免耳朵或指甲里还有煤灰,但我们心里总认为自己已经洗干净了。
黄昏的时候,我常与覃志爬到那个小山头上,覃志的妹妹覃蓉也常来,她是我们县七中的初中学生,也正是豆蔻年华,长得亭亭玉玉,衣着大方得体,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我心里还没有对异性的好奇,或冲动,把她看成是同学的妹妹,只得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说一些话。不过看到她,总使我想到轻鸥,在心里问自己,轻鸥长到她这么大的时候,比她漂亮还是不漂亮,自己便悄悄地回答说,一定比她要漂亮。看来轻鸥在我的心里有着一定的分量,有时无缘无故地想起她来。
一个来月的时间,我变得象一个非洲黑人,晒得黑黑的不说,背上的皮肤还冒出光亮来。因为我们干活时,是不穿衣服的,只有一条裤头,晒了洗,洗了再晒,好似有钱人的日光浴。回来的时候,特意去理了发,又给我娘和轻鸥各买了一块布。轻鸥虽然由嫂子给她做了些衣服,但女孩总是喜欢好看的花布。这块花布还是覃蓉给我挑选的,我想轻鸥一定会喜欢。在挑选花布的时候,覃蓉还说:“你还有一个这么小的妹妹。”我就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我娘大概知道。”说得她不好意思,只得转变话题说其它事情。
回到家娘说了我一通,轻鸥也在旁边帮腔。诉说我的不是。什么这么久不给家里写信,你心里还有咱娘没有;下次你要小心,如果再犯这种错误,那就得家法伺候。不知她从那里捡来了一句戏文,半真半假地说,娘在旁边听了只是没有笑出声来。当我拿出给她的礼物时,她高兴跳了起来,连说:“还是哥哥好,没有忘记咱娘,也没有忘记小妹。”
 楼主| 发表于 2011-6-1 18: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檀江水 于 2011-6-1 20:21 编辑

6

第二天轻鸥悄悄地对我说:“哥,你不在家,有人给你说嫂子来了。”我知道她把对象说成嫂子,我就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她也不太知道,反正那女子是我们大队的,娘正在为此事发愁呢?我就问她说:“你喜欢哥有嫂子吗?”“不知道嫂子对哥好不好,只要哥喜欢,我就喜欢。”她说得很认真,也很坦然。我看出她的心是那样地纯洁朴实,我真想说点什么,但我什么也没有说。人世间的事,不到年龄是说不明白的,到了那个时候,有些事不说也就明白了。
后来我问娘是怎么回事,娘告诉我说,大队的睛书记托人来我们家,要让他的女儿小巧与你谈对象,小巧你是知道的,虽然书只读到小学毕业,人也长得周正。但我总觉得这事哪里不对劲,心里一直在想这门亲事要不要答应。我知道娘的心事,她心里不对劲就是想到了轻鸥,但这也是没有影的事,但我对小巧没有一点感觉,虽然平时也碰过面,但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我一直在上学,真正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其它小队的人许多我也不认识,至于认识她,也许是由于她的爸爸是大队书记的原故。因此,我说:“这事先放一放,就说我还小,等等再说。”娘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是书记,你如果拒绝他,他的脸面往哪里搁,明摆着要得罪他。”“那有什么办法呢?该得罪还得要得罪。”我态度是坚决的,娘明白我的意思后说:“那就先拖一拖吧。”
小巧比我小一岁,但农村的女子一般十五、六岁就得有婆家。原本睛书记家的女儿不愁嫁,好多的人都想攀这门亲事,有些想攀怕攀不上,而不敢轻举妄动。今天,这好事降临我的头上,我却躲开,在别人的眼里我大概属另一类,但我就是另一类,我找对象并没有找家庭,家庭也是在不断变化的,自古就有“富不过三代”训戒,过日子还得靠我们自己。不知睛书记看上我什么,我这人在大队没有一点知名度,不象有些学生回家之后,搞这个宣传那个演出的,热火朝天,名声在外。我一直在家,老老实实在干活,原也想出去搞一些活动,但娘说:“没事在家看些书,迟早会有用,你少到外面去疯,那是些什么人,我们陪不了。”也许他就看上我这老实。
日子就如檀江的水般地流去,不知不觉我就高中毕业了,那正是1973年,国家决定恢复大学招生考试,我的成绩考得很好,班主任说我上大学没有一点问题,回家等通知吧。哪想世事难料,辽宁兴城县白塔公社回乡知青张铁生,他也参加了考试,但物理得0分,化学只得6分,感到上学无望,于是在试卷背面给领导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在全国掀起滔天大波,并把他定为“反潮流的英雄”,于是这次招生考试的成绩统统作了废,又是重在表现,以贫下中农推荐为主。
大队的睛书记亲自来过我们家,没有说小巧的事,只是问我想不想上学,如果想去上学,他可以帮忙。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白了,只要我答应与小巧的这门婚姻,上学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后来介绍人真又来到我们家,明确表示了睛书记的意见,但我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还是婉言谢绝。我已经知道,这次把我们的睛书记得罪了。
大哥特地回来做我的思想工作,要我答应睛书记的要求,走一步看一步,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河,他这一关不过,上面都不好说话。我告诉大哥,你说的意思我也明白,但做人要对自己负责,如果这事一定,不是今后再说的问题,而是我一辈子的问题。大哥却说,你别把事情看得那么复杂,事实上,谁跟谁还不是过日子,灯一灭都是一样的。我知道大哥说的是我们社会的普遍现象,特别是农村,还是处在“点灯靠油,耕田靠牛,娱乐靠球”的情况下,爱情这两个字,对他们来说是十分陌生的。但他的看法,但并不等同我的看法。我们的谈话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娘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有几次对我说:“江子,你看这门亲事是否答应算了,否则就会误了你的前程。”我对娘没有说得太多,因为娘知道我的心思。我只是说:“我对轻鸥承诺照顾她,保护她,这事等以后再说。”
娘曾私下与我谈到轻鸥,说这小孩太可怜了,我就是想留她在身边,好似放到谁的身边都不放心。我也对娘说了我的想法,等到她长大了,她的生活将由她自己选择决定,我们不能干涉她。但我总想让她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有人爱护她,有人保护她。娘说:“这也是缘,难得她能碰到你这样的好哥哥。”我说:“哥哥再好。也没有娘亲。”
轻鸥在这件事上,态度也十分明确,她几次对我说:“哥,只要小巧姐好,你同意了,慢慢与她相处。”我说:“去!去!小孩子掺和什么。”她顶我说:“我还是小孩,我也是大人了。好,我陪你在家种田。”我说:“这话是你说的,以后不要后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边说边伸出食指,要与我拉勾,那口气真有点大丈夫气概,我没理她,但她也没有生气。
公社正在进行工农兵大学生推荐选拔工作,许多的人天天跑公社,跑县教委。我当时好似祥林嫂般地傻,只知在家干活,对上学的事也看得不重,感到读书人的日子并非就有我们当农民的自由自在。事情果然如我所料,大队的睛书记在中作崇,到公社反映我表现不突出,只知埋头拉车,不会抬头看路。小巧后与大队另一个小队的祥云谈了对象,祥云是初中毕业,在睛书记一手操纵下,他到省城上医学院去了。
睛书记不但在上学的问题上给我使坏,还在外面说轻鸥来路不明,是我的童养媳。好在我娘在村里的人缘好,大家并没有当真,但有些小孩见到轻鸥就喊:“小媳妇,戴红花,坐了轿子进我家……”,轻鸥听了也不生气,有时还喊着小孩的名字说,明天我就到你家去,吃你家饭,看你娘怎么骂你。
轻鸥不太喜欢与不熟悉的人说话,有女性那种文静。个子也长高了许多,今年好似施了化肥的南瓜藤,不停地在抽条。娘有时拉着她的手说:“看,我的小妹子,就要长成大姑娘了。”她还是那样天真无邪,说话也没有什么轻重之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我还是那样无遮无盖,无话不说。有一次她突然对我说:“哥,你给我看看这里,怎么这里胀得痛。”边说边把衣服拉了上去,把她那刚刚开始发育的胸脯露出来给我看。我马上把她的衣服扯了下来,并说:“以后有些事不要问我,去问娘去。你也不用管它,是正常的发育现象。”她还是长大了些,说得她脸有点红,但她并不服输,嘴里还说:“不看就不看吗?有什么了不起,好象人家喜欢你看似的。”
想不到睛书记在轻鸥上初中的事上又给我们出了难题,说轻鸥的户口不在我们大队,我们大队不负责推荐和办有关手续。这事难不到我,我可以去柿子山找谢秘书。
 楼主| 发表于 2011-6-1 18: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檀江水 于 2011-6-1 20:22 编辑

7

这次我没有找王长河,直接来到了柿子山谢秘书的家。当然,这次来我是带了两条好烟,还买了两斤水果糖,长河的姐还是那样热情,并马上要小孩把谢秘书找回来。
谢秘书见到我就好似见到老熟人般地寒喧起来,这次我对他也没有什么隐瞒了,我把轻鸥在我家的情况简单说了,他听后也感概说这小孩多灾多难,幸亏遇到你娘这样的好人,真不容易啊。又说,轻鸥失踪之后,我们大队也关心过,但大家并没有与她沾亲带故,所以也没有人真正地去寻找过。现在有了归属就好。我说她现在要上初中了,但户口在这里,能否从你们大队办入学手续。谢秘书一听,满口答应说:“这没问题,但学校如果要考试,那得靠她自己的本事。”轻鸥上学的事就基本解决了。谢秘书突然问我说:“轻鸥爸谢风行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说:谢风行确实死了,是在你上次来这里之后不久我们才知道的。在离你们镇不远处枫树湾的檀江边发现他的尸体,但尸体在江里泡得不成样子,当地村民就给埋了。我专门去了一次,找到了当事了解人体形态,着装饰物,说得与谢风行情况一样。我还到他的坟墓前去过,我想埋了就埋了吧,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说。
我当时就问了地方,去找谁了解。谢秘书说,如果去就找那生产队队长李青田就行,我们还相识,只要说出我的名字他就知道。
从许多情况分析看,谢风行是由于劳累,虚弱的原因而失足掉入檀江,当时是晚上,大家都累得不行,自个顾自个,等走了好远才发现他人没了,再去找,水已经把他冲跑了。他这个人不会走自杀这条路,至少他放不下他的女儿,他视女儿如掌上明珠,走到哪里带到哪里,是他的一个影子。
谢秘书很能说,我一直处在麻木之中,因为这种结果我也想过,并认为可能性很大。但今天真的面对,还是使我十分沉痛,沉痛到难以接受。当谢秘书说,对了,大队还有谢风行的一些东西,这次你带走。我一听,又一次感到意外,他还有什么东西呢?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早就被他们利用了。谢秘书接着说,是一些没用的书和本。我这时感到一种惊喜,这是轻鸥爸最为珍贵的物品,也是最为有价值的遗物了。我十分平淡地问他说,东西在哪里,我也没什么可拿,正好带去给轻鸥,好坏是她爸爸曾经用过的物品,留个纪念也好。谢秘书说,东西我已经拿到家里来了,我想你是王长河的同学,迟早还会来,放在大队,别人乱翻,有些人还要拿去卷烟抽。我对他的这一做法,说了好多的感谢话。
谢风行的东西确实是一些书和笔记本,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的确一文不值,当时大队造反派抄家,主要是破四旧,古书,古玩之类的就会上交。这些书都是文学、历史方面的,是解放以后出版的教材与资料,所以逃过劫难。我没有时间细看,用绳子捆好,背了便离开了柿子山。
回家的路上,我留意谢秘书说的那个枫树湾村,并找到李青田。李青田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农民,农民有农民的性格,说话办事都直爽。得知我的来意之后,二话没说,就带我到谢风行的坟头。在去的路上李对我说,当时发现谢风行的尸体时,可能落水好几天了,泡得有点面目全非了,我们队大家一商量,不管是什么人,总还是中国人吧,入土为安。于是找了几块板,就给他草草地安葬了。我对这位大哥的所为,真感激不尽,虽然谢风行与我并未谋面,但他是轻鸥的爸,我在心里似乎已经把他当成是我的亲人了。
谢风行的坟在一个缓坡上,周围都是种地的土,前面有一条小路,小路到坟这地方又叉为两条小路,所以在这里形成一个小小三角的土岗。往后是小山,山上松树参差,前面就是檀江,曲曲湾湾。前开后合,还是一块视野开阔,有进有退的好地方。我用笔单间地画了一张草图,怕时间久了有变故。并一再说,我是死者亲属,以后一定会来迁坟的,拜托李青田代为照看。
以后我又去了一趟柿子山,轻鸥上学的事完全办好,开学时她就是一个初中生了。我把轻鸥爸死讯与娘说了,但没有告诉轻鸥,我想到时候再告诉她,她终究还是一个小孩。我每天出工争工分,空闲时间就翻看轻鸥爸爸的那一包书。
那书大都是唐朝文学研究方面的资料,而对唐诗、散文以及唐代的著名作家,介绍得比较详细,为配合能看懂这些资料,我特地到同学家去找了一些唐诗宋词的书来,没事我就一头扎到这里面去,慢慢地对唐朝文化特点,历史背景等也有所了解。一次我翻看谢风行的笔记本,也是一些讲课的点滴体会与收获,但有一小本本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本说不上是日记本,也说不上记事本,只能说是本杂记本吧。
那笔记本上的文字我看不明白,因为所言毫无来头,大都是只言片语,有时只是一句诗。但文字中有一个叫玉的名字,我不知道这个叫玉的人是一个什么人,与谢风行有什么关系,与轻鸥又有什么关系,这都是未知数。但其中有两首诗,其一是:

玉茶花树临春风,云山万里亦朦胧。
荷塘楼前又携手,窗前明月一梦中。

看来这是一首怀旧诗,怀念过去的友人,怀念逝去的日子。另一首是:

檀江风吹获花秋,青山绿水白云悠。
蜡炬泪滴君不见,烟波江上惟轻鸥。

这也是一首怀念告慰的诗,他在告慰谁呢?这轻鸥当然是我身边的轻鸥,从这两首诗来看,轻鸥的妈与她爸的离别也许还有隐情。
第二天,我在轻鸥的面前轻轻地念出“蜡炬泪滴君不见,烟波江上惟轻鸥”的诗句,她一听便大声地问我:“哥,你怎么知道我爸写的诗,你见到我爸爸了?”我说:“你不用急,你爸我没有见到,我去了你的家,带回你爸的一些东西。”于是我把到柿子山找谢秘书的事与她说了,并带她到我的房间看她爸的一些遗物。
轻鸥翻着她爸的书,眼泪便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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