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
金钱
贡献
鲜花
聚会
视频
人民币微信提现
UID61836
回帖0
回帖0
主题
精华
注册时间2014-8-18
最后登录1970-1-1
|
楼主 |
发表于 2014-9-5 14: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七)
在社交方面,李仁明较为木讷,而且有“排他主义”作风,从不正眼对待。他认为,社交就是为达一己私利目的而逢场作戏的市侩伎俩,不屑一顾。可这次不知是为何他居然一反常态,非但积极活跃,且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他先是找到了马克飞,(因为马克飞的父母是教师)向其父母阐明了自学求强的意图,很快征得了首肯,并引荐他到学校校长那里,同样也得到了热情支持。接着又找到校党委书记那里商讨借址夜读事宜,学校的党委书记是个五十开外的中年妇女,穿戴精致整洁,听李仁明说起青年们自发地自觉组织起来学文化知识,用经历和经验很热心地提了些有建设性的建议,要他将组织起来的人暂分为两拔两大类;一拔是以学习基础文化知识为主的基础知识提升班,另一拔是以兴趣爱好种类分为机械制图、实用物理班,当然也可以细分文学艺术类等。然后告之,青年们自强不息的精神值得光耀,学校大力支持,免去了场地租借费,还热情地推荐了住校的美术、音乐、语文老师给他备用,也是不计报酬的。李仁明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而且还得到了无私的帮助,立马感激不尽!
有了教室,无意间增添了三名免费教员,李仁明心花怒放,决计不去求俞志强了。可马克飞却告之,俞有许多六六届老高中生朋友,文化知识底子浑厚,又有不菲的社会阅历,请他们做业余爱好教员是再恰当不过了。
“他不是在办《昭陵民报》吗,他们能抽出得时间?”李仁明说不想去麻烦俞。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舅甥家!他不帮你帮谁?!”马克飞拉着他就往灵武庙山上走。
其实,李仁明并不是真的怕麻烦俞志强,而是他觉得与俞之间有一条沟壑,整整差了一代人的思想观念。
回想起闹知青办,自己这群朋辈多么幼稚,听凭他们当猴耍、当枪使,他们却坐收渔人之利,一个个被政府安抚优先招工进了比较理想的单位,却不管一起参加闹事的知青了,心里就不是滋味——幸亏绝大多数返城知青不用倚靠他们管,政府都一一解决了。不过,虽说是按政策都解决了,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钻地洞!当官的子女进事业机关单位,平民百姓子女进工矿企业做‘工泛子’,父母没工作单位的收进了街道办事处居民会所办的作坊式企业里,根本就不是量才录用。
制度的不合理,也怪不得民怨不平使俞志强他们瞅住了空隙,迎合大众抵触情绪创办了《昭陵民报》,大胆揭露社会弊端,讽刺嘲讥政府官员和政策不公性,在昭陵市赢得了广泛的民意支持。
——去就去吧,毕竟自己需要帮助!
到了俞志强家,林嘉琪也在那里。一阵寒喧过后,他向俞道明了来意。俞志强认认真真听完了他的述求,答应喊一个擅长美术的人和一个文学造诣比较深厚的人替他们辅导。一切谈妥,李仁明告知了大概开学日期。
“阿明,”林嘉琪玩笑说,“我们帮了你的忙,你也要有所回报吧。”
“我一个穷苦百姓,拿什么报答你——我的少爷?!”
“都领导了,还叫穷。”
“比不上你——高干。我们咯些无产阶级子女为求知,都是从牙缝里省出一两块钱来集资办事,你就甭打主意了。”
“小器!”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能省就省。”李仁明一本正经,“你这位市府机要大员能否表示一下爱心捐献一点呢?”
“呵!没见过啊,阿明学会哭穷了,竟强告化到我们头上来了。”林嘉琪朝俞志强和马克飞笑了起来。
“不愿就拉倒,别羞辱人!无产阶级与豪门贵族原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我也根本就没指望会发善心。”说着,他准备离去。
“阿明,”马克飞喊住他,“——帮我们写篇稿子。”
“我岂敢班门斧!”李仁明连连推辞。
马克飞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语意深长地说:“百花齐放,博采众长嘛。”
望着马克飞他想继续推辞,无意间瞥见俞志强那双期待的目光,点头答应了。可是他心里没底,不知写什么为好。回家路上,他思索着,对照他们小报的风格,倏然一个想法窜入脑海;幽默笑话!文章简赅,短小精悍,不需绞尽脑汁去构思措辞润色。他想好了就写这么一则幽默短文,名《对比》:
语文课时,念完一篇课文时,老师讲述了新旧社会政治制度的好坏,询问同学谁能举例说明。小明举手回答说:“解放前,我爸爸在码头上帮资本家干搬运活,从天亮干到天黑,累得精疲力竭,一天只混得两歺粗茶淡饭,吃不饱,穿不暖,养活奶奶和他自己都很困难。搭帮共.\"产:\"-党建立了新中国,象我爸爸这样没读过一天书的穷苦人民得到了解放,而且被推选当上了搬运公司的党委书记,管理一百多号工人。每天上班不用干体力活,这里走走说说,那里点点看看,大部分时间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一个人的工资能养活全家五口人。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还是新社会好!“
——有回味的余地吗?他决定就这么写!
回到家,很快将构思好的腹稿记了下来。
次日,他起得很早,迎着初升的太阳绕上山岗跑了几圈,接着又练了会拳脚,然后歇下来尽情呼吸着带有浓厚泥土芬芳的新鲜空气。看时间不早了转下山回家,吃过早饭,穿上那件褪了色的老式布军装出了门。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梭不停,汽车、单车铃铛喇叭声此起彼伏,好一番繁忙景象!他爬上了东塔山,绿茵茵的草地和枝叶上露珠还没溶化,晶莹剔透的在阳光照耀下烁烁发亮,时而变红,转黄,呈绿,变幻莫测煞是如好看。游人很少,聚会的人也没来,他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见时间尚早便沿石径往塔上走去。
东塔,这尊古老的建筑传说始建于是隋唐时期,几经战乱重建于宋朝,李仁明听说过一些。他还听到过有一个优美的迷信传说——
据说两千多年前楚国有一个姓白的大夫离职回乡,路过昭陵时被这依山傍水秀美风景所迷住了,于是住扎下来建府邸,又上书中央政府设候府治理,逐渐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乡僻壤建成了县衙、郡府。由于当时经济文化相对落后,自然灾害濒发,昭陵经常遭遇洪涝肆谑,有人认为是昭资两水黑白两条龙不融在相互比强争斗,应该在两支汇合“人”字头两旁分建东北两塔成“火”字方能镇住孽龙。当时县太爷采信了,在资江两岸动土修建了东北两塔。说来也奇怪,自从建起了东塔和北塔,昭陵的水患少了也小了,人民能够安居乐业生活......这只是传说,不足为证!
站在塔楼顶层向北眺望,资水似仙女摆动一条丝带婉延飘逸在蓝天、白云和翠绿之间;东边的万道霞光抹红了林立的烟囱和厂房;南腑繁华闹市车水马龙人潮如涌,光辉形象塔指挥得有条不紊;西方,主城区房屋密密麻麻,灰蒙蒙的瓦砾一闪一闪,不及东大路一隅。他把目光收回到广场前檐,上山的路上来了许多人,塔旁不知何时也聚集了不少人。
——他们来了!
他赶紧下塔,发现周围有许多青年朋友,但面孔都比较陌生。还有一对情侣模样的人在照相。偶然间,他余光收集到一个信息——他们在偷,拍,便逼过去质问:“干嘛偷,拍我?!”
“自做多情!”女青年咄咄逼人,流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态。
“那你相机给我。”李仁明话出手到,可还是比那男青年慢了一刹。
男青年侧身护住相机,横眉怒目瞪着他声色惧厉道:“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你想抢劫呀?!痞子——”
说抢劫,李仁明觉得无所谓,原本他就有这种想法,不过,不是想抢夺财物据为己有,还是怀疑他俩在别有用心偷,拍自己,只想把相机抢过来抽出胶片瀑光,使他们图谋泡汤。可骂自己是痞子,他接受不了——自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有损名誉的诽谤他决不答应!他认定俩人一定有什么阴谋,否则反应不会这么强烈,于是更不肯罢休了:“拿出来!想搞什么鬼?!”他紧逼着。
这时,四周开始围上了人。
“——你们想干什么?!”女青年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担心有不法之徒趁机捣乱,凛然厉色却掩饰不了慌乱情愫。
李仁明看出了端睨,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大声指责道:“你们在偷,拍我们干什么?!”
“哪个偷,拍你?!——不要寻衅滋事啊!”男青年却镇静许多。
“明明看见你在偷,拍还不承认?!赶快把胶卷拿出来!”李仁明起势又要抢夺。
周围的人见李仁明一付胸涌成竹的模样,又见他言辞坚决,都倾向于他的说法也跟着开始起哄了。男青年见势不妙忙从口袋掏出一本绿证喊道:“我是公安局的,不要听他胡说。我们趁星期天休息照相游玩碍他什么事了?”
“公安局就可以随便侵犯我们的隐私呀?!”
“谁侵犯隐私了?!不要乱讲!”男公安警告道。
“那你把胶片拿出来。”他仍旧不依不饶。
“哪个钱多了帮你拍照?想得美!”女青年气势上来了,“我们是在照塔景。”
“你娘——”李仁明怒火迅即上窜,架势就向男公安冲去不料被人拉住了。
他回头一看,见是嘉琪,正准备开口质问却被拖出了人群。“他们是公安局内保科的,不要跟他吵。”林嘉琪告知。
“公安局何解呐?内保科又何解?我怕他们?!”
“不是怕不怕的事,”林嘉琪急忙解释,“他们是内保部门,相当于军统性质,权力大得很,随时随地都可以开枪杀人。我怕你吃亏,稀里胡涂掉了命都不晓得么回事。”
“我是吓大的?”
“莫骗你。跟我走,告诉你——”林嘉琪绕到另侧的小径上避开人群,告诉他,内保科是负责对国内安全事务进行调查、监控、甄别、评估的一个特勤组织,每逢群众性集会或社会团体搞活动,都会有内保人员化装成老百姓或会员参入进来侦探情况,看是否有不利政府政权因素存在,辨别该活动或该组织有没有反党性质以便采取行动。
“职责所在。”林嘉琪搭着他的肩膀笑着说,“谁叫你们动静搞得那么大——学生会的邀请函贴满了大街小巷。”
“真是!不可理喻——”李仁明无可奈何叹息一声,问:“你何解来了?”
“你是我兄弟,帮你捧场。”
李仁明从他的眼中探出了狡黠,推开他,说:“不够兄弟!肯定有事瞒我!”
“你是谁——阿明!能瞒你什么?!”
“你不说——”李仁明假装嗔怒要动武。
“领导,要注意自已的形象。”林嘉琪半真半假提醒道。
李仁明下意识地瞅了下四周,来的人不少了,立即收敛了轻浮,认真地说:“你晓得我眼里渗不得沙子,肚里盛不了事,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就不舒服。你显出了破绽就必须解释清楚。”
“嗨!拿你没办法——”林嘉琪叹了口气,告诉他,“阿明,现在我们处在一个非常时期,党内政治路线斗争复杂,虽然不再评价毛主席的功过了,但社会性质没有决定,不安定因素依然存在,因而,维护社会秩序是重中之重,尤以维护政权、政治体系更为重要。你们无端弄出个学生会来,政府不可能视而不见。我担心你这里集会鱼龙混杂被人利用,所以好提醒一下免出事端。可你,别人还没生事你到先闹事了——”
“他偷,拍我们——”
“随他!你办的是正事,怕他干嘛?!”
“那不是怕不怕的事——我不喜欢鬼鬼祟祟。他只要讲明是公安局搞调查的,可以让大家照张集体像备案我都无所谓!”
幼稚!林嘉琪真是哭笑不得: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太率真了!冲动和激情成不了大事!他告诫几句,提了些注意事项,叮嘱有事来找,便走了。
望着离去的好友,他周身涌起一股暖流,精神抖擞回走。途中,见于霞和张昌忠心急火燎奔来,立马迎上前。“阿明,大家都在等你开会,你到悠哉游哉闲然无事去欣赏风景了,好不潇洒!”于霞显得格外性急,免不了快了了言责怪起来。
他歉然一笑,马上快赶几步走到正殿坪与艾思等人汇合,然后,王明杰高声召集大家聚拢准备开会。大家围聚后,于霞站到台基上发言,先将学生会主要成员介绍给大家认识。之后,李仁明复述了学生会宗旨,宣读了会章,又宣布了授课时间及地址,张昌忠接下来安排新会员报名交费、分班择业......
人来得太多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好在事先安排妥当,分工细致,秩序还算井然。李仁明和艾思巡视了一遍,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忙碌地穿棱游移,看劲头决不亚于自己的热情,不由得欣慰地笑了。
于霞!
这小姑娘,活泼开朗,感情外露,野性中含有秀丽,纯得就象一块水晶石一览无余,有时,调皮的热心肠叫人猝不胜防,措手不及,既幼稚,又具练达,活生生的一个小精灵!
“阿明,想不到你这招真管用,怕有两百来人。”艾思打断了他的思绪。
看得出来,艾思心里也是挺高兴的。李仁明微微一笑,得意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你就美!这么多人,看你如何安排!”
“心有乾坤!鹄鸪岂知鸿雁大志!”难得有个好心情可以放松一下,诙谐又何妨呢?!
“狂妄!”艾思笑道:“那我们就分道扬镖吧。”
“兄弟,不讲义气?!”他瞪眼望着艾思。
“我是麻雀,你是大鹏,不在一个档次上——”
“可我不能抛弃你呀——我阿明几时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了?兄弟永远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言辞措措,理直气壮的。尔后狡诘道:“——对吗?”
“哈哈——”俩人都大笑了起来。
过一会,艾思一本正经询间真的是否有把握将学生会妥善组建好,李仁明将自己的工作成效一一和盘托出,打消了艾思的顾虑,嗣后便去帮忙清理花名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