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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9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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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第二天上班时,李仁明一反常态主动要求胡班长将自己与林腊玲分配在同一台压机上工作。胡班长见他破天荒主动要求工作,省了分配时的麻烦,心里自然欢喜,立刻答应了他的要求。
“——玲师付,”他嘻皮笑脸凑近她,“今天向你学技术来了。”
“哟——好谦虚呃!什么时候学会的?”她莞尔一笑。
“还不是你的教诲。”他眼疾手快地从操作台上拿起一把呆扳手递给正要工具的她。
“——不敢当!”她瞥了他一眼。
收纳着她发出一炳异样的目光,他心怔了一下,“——谨慎了!”他盯着她,信誓旦旦的。“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林腊玲见李仁明一付紧张的样子,笑了,谑道:“智勇双全,是个好坯子!可惜,我人苯,没福气当你师付。”
他矜持地看着她,“实际上你是,何必另当呢。”与林腊玲在一起,他觉得很自在,很愉悦。
“——我怎么没这印象?”她也侃笑。
李仁明更乐了,温和侃言道:“是你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埋头苦干的实际行动感染了我这名浪子回头,使我认识到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为共“CC”主义事业而奋斗终身的崇高献身精神是多么难能可贵。我要象师付一样做革命的老黄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学习师付的优良品质,戒骄戒躁,做一颗永不生绣的螺丝钉——”
“在做检讨呀?保证一大堆的。”她打断了他。
“是下决心!”
“我怎么觉得浑身皱起了鸡皮疙瘩?”
“不会吧?天不冷呀。”他故意装楞答非所问。
“是酸味——”
他又装模作样四处嗅了嗅,说:“没异味呀!”
她盯着他严肃认真地说:“为什么不查查自身呢?”
他假装恍然大悟,愠怒道;“说我呀?!”
她笑了:“愚子可教也。”
他面带委屈:“又挨骂了。无意间又降了一级。看来我这徒弟太迟钝了,拍马屁拍到大腿上了,活该挨一蹄子!”
“噠!师门不幸——教出徒弟骂师付了。”林腊玲一付追悔莫及的样子。
李仁明也一付羞愧难当模样:“哎呀,嘴拙。怪只怪学艺不精,文化底子簿了——”
“没有!”她朝他敞然大笑,谬奖道:“你小学五年级本科毕业了,比人家大学本科还多了一年,是人材中的人材——人精,前途无限,属重点培养对象!”
“是吗?”他盯着她,一付受宠若惊神情。转而道:“这么说先得感谢你了?”
“当然!”她头一甩,发梢掠过他的脸庞。
闻着淡淡的芳香,他灵机一动,诚恳地说:“那我就请你看场电影吧。”
她转过头,温文尔雅地盯着他,矝持道:“不敢当!我可不想被人当成笑料。”
他瞬即听出了弦外之音,暗想,是谁泄的密呢?可恶!片刻犹豫之后,他还是稳住了心迹假装糊涂,振振有词说:“谁敢笑话尊师重教、师道尊严传统?!”
他的模样滑稽又可笑,不由得她不又憩畅地甜笑起来:“花鼓剧团真是瞎了眼,咯优秀的表演人材都不招——”
打锣听声,听话听音。林腊玲的话更证实了自己的揣测,他不想继续纠葛下去使自己难堪,忙抢过她手中的工具,说:“师付,你累了,先歇歇吧,我来替你操作。”马上取代了她的位置操作机器起来。
“咔嚓!嘣——哧......”他第一次发觉机器的轰鸣、喧嚣声是这么清脆有力,这么欢快,这么富有悦耳的乐感;他也第一次看到水、电、油、原材料,在各自岗位上有条不紊地同步运转配合塑化生成产品是件多么美妙的事。
——劳动,只有劳动,才能创造人间奇迹!这话不假。
他熟练地按钮、刹车、裝嵌件、合模、进料、注塑、预塑、退后座、开模、制刹、取产品、前进......一整套忙碌功作掐时卡位娴熟得不再娴熟,仿佛魔术大师般展露一双神奇智慧双手,很快变出了一模模漂亮精致的产品,她看得都有些眼花缭乱了。
“慢点。注意安全!”她在一旁叮嘱。
“放心!”他回头瞟了她一眼,继续专心操作,不忘调侃:“我这人没什么长处,就只有的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机器这种苯铁家伙与我有亲,它不会咬我手的。”
“——真不赖呀!”她接过一模产品仔细瞧了瞧,不禁由衷赞叹一声。
“那还用说——名师出高徒呗!”简单的操作,对于李仁明来说就是小莱一碟,随手拈来即可。只不过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他不愿动脑筋认真去做。反正,他认为操作工没有出息,只适合弱智人群干,他干这行太屈材了。
“——耻笑我?!”
“冤枉——”他漫不经心叫屈,回头瞧见她一脸愠怒盯着自己,辩解:“我是在夸你呢,师付,不要将一番挚诚当成狼心狗肺了!”
“哼哼!我才不不让当呢——”她似乎在自言自语。
“什么?”他没听清楚。
“——居心叵测!”
又绕到上面的话题了!他装着不理解戓没听清,继续埋头苦干,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她替下他,要他先去吃饭。
忙忙碌碌连续干了两个多钟头,他也确实有点累了,趁开歺之际调理一下筋骨也好。洗完手,拿起碗筷他便出了车间。
湛蓝的天幕上,有一轮镰刀似的弯月,象一艘晶亮的小艇在宽阔的湖面泛舟;繁星璀灿,一闪一闪的恰似刚被小舟犁出来的朵朵浪花,跳跃着,闪烁着追逐着行进的小艇。
夜空如此漫妙,心情惬意舒畅,走起路来足下生飞,疲惫烦恼无蛛丝马迹,他很快赶上了前行的同班工友。
“喂,阿明,”-位工友说,“看你们很投机的样子,有进展吧?!”
“是啊,有进展吗?”黄公子也问。
李仁明没有搭理,故作深沉装出-付深不可测的样子笑了笑。另一个工友见状,瞄见了他手上捏着两个铁瓷碗,对黄公子侃笑道:“人家都已帮林腊玲端饭了,你就准备请客吧。”
“端饭能说明什么?”黄公子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人家没空。同事间帮帮忙。”
说完,快步先行。
食堂里卖鲜草鱼。李仁明知道林腊玲爱吃,便帮她要了双份。他自己虽不喜食鱼,嫌刺太多了难去细嚼慢咽,却也端了两份。与工友们一起回到车间,进大门,老远就看见黄公子站在林腊玲身边啼咕什么,见他们进来便走开了。工友们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都心知神会地望着李仁明笑了。
原来是这小子不守信约!李仁明心中“咯噔”-下,激起了他一股强有力的欲望——征服,-定要征服她!他下定了决心,决定假戏真做搏得她的芳心羞辱黄公子,在同事面前赢得光彩。
他走近机台,将自己的饭菜搁在注塑机料杆护罩上保温,尔后殷勤地抢过她的工具换下她,让她先吃饭。她知道拗不过他,愉快地接受了礼让。“阿明,谢了。”她笑了笑下机台洗手,然后端着饭坐在他身旁津津有味地嚼吃起来。
“咦,阿明,何解帮我端一钵咯大的饭——”望着被鱼肉覆盖垒出碗沿的菜她说,“我怎么吃得完。”
李仁明头也不回,大咧咧说:“不多,才三两,吃得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饱了哪有本钱干革命!”
听到钱字,她马上想起了还没给歺票给他,忙说:“阿明,多少钱,我给你。”
“毛毛雨,不要计较。”他没回头。
“那不行。-是一,二是二,我不能占你便宜。”她态度坚决。
他回过头看着她:“有必要分得咯清楚吗?”
“正的不能胡来。”她说。
这是-语双关,他怎么能听不出。
“正也好,邪也好,凭我俩师徒关系不应非分你我,否则就见外了!”他不显山露水,不露破绽。
“那不行——”她塞了-张伍角钱的歺票和一张三两米的饭票到他兜里。
他要退还她,她不受,面带严肃,神情愠怒。这是真的。
非亲非故,又非喜节,无端授受,这是什么性质?只有一种可能——图谋不轨!
李仁明不敢再坚持,摸出-张壹毛钱的歺票出来,说:“两毛钱一份的鱼买了两份,还应退你一毛钱——”
“算了。”她不接,“就当脚步酬劳费吧。”
“那不行。我也得讲原则,否则就买身给你为奴了。”他油头滑脑地将歺票扔进了她的口袋,然后接着开机。
这-班,李仁明干劲特别大,话也多,到午夜下班前淸点登记产品数时,林腊玲惊讶地发现今天的产品数量突破了本机台各班所有员工生产出的产量,比原最高记录——三班的优秀班长、生产能手和搭档生产出的产品产量还多出208模。也就是说,他俩今天刷新了历史记录。她简直不敢相信,又重新清点、认真检查了一遍,没错!她心里明白,今天的功劳全在李仁明,因为主机手是他,八小时开机他占了六个小时。如果八小时由他-人主机,产量一定还要多!这-喜讯,如果告诉班长、车间主任、厂部领导,他们绝对不会相信李仁明有这么高超的技术和操作手法!
夜幕低垂。夜,是多么地寂静,宽广的马路上空荡荡的没见行人,白昼那繁华的景象和喧嚣此刻随深夜坠入酣睡中。暗黄的路灯,衬着街道两旁高大紧密簇拥的婆娑梧桐枝叶随风摆动,倒咉出魅魑魍魉踪影,好不叫人心惊!林腊玲横坐在单车后衣架上,不由得将一只手揽前扣住李仁明的腰身,躲避着可怖的深沉和溲溲凉风。
行到广场,李仁明也就快要到家。但担心夜深人静她-人回家不安全,便要护送她。这时,同班的几个工友骑车赶了上来,她谢绝了他,随同事们-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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